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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(第1页)

靳舟连忙循着声音,顶着刺骨的海风来到花园的围栏边上,只见栏杆下方有一个小型平台,应是从某个豪华套房里延伸出来的观景阳台。“现在检方手里都有些什么证据?”汪和泰面朝着大海,手中的雪茄被海风吹得像是信号塔一般,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红光。“顺着洗钱这条线往下查,检方发现赵凊和几个命案的被害人都有过接触。”汪和泰抽雪茄的动作一顿,转头看着身旁的杨时屿问:“这不能算证据吧?”“间接证据。”杨时屿说道,“现在赵凊的态度有所动摇。”“怎么个动摇法?”汪和泰问道。“在一次审讯当中,他问主动检举能少判多久。”杨时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,没有把话说透,不过躲在上方偷听的靳舟也听懂了他的暗示——赵凊在犹豫要不要背叛汪和泰。汪和泰闻言沉默了下来,拿起手中的雪茄抽了一口,好半晌后才目光幽远地开口道:“杨法官,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?”“赵凊开口的话,”杨时屿顿了顿,问道,“对你的影响会很大吗?”听到这个问题,靳舟的神经倏地绷紧。汪和泰不可能把自己犯下的罪行都告诉杨时屿,而杨时屿现在这么询问,尽管他问得极其委婉,但也和直白地打听无异。像汪和泰这样小心谨慎的人,有人去打听他的秘密,不可能不引起他的警觉。杨时屿如此僭越地问出这种问题,实在是有些冒险。“当然会很大。”汪和泰表情淡淡地抽了口雪茄,看着漆黑的海平面说道,“要是他诬陷我,那我可能有口都说不清。”见汪和泰是这种平平无奇的反应,靳舟暂且松了口气,但又立马皱起眉头——这汪和泰还真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。听到杨时屿说赵凊有开口的可能,他立马想到反咬一口赵凊是诬陷。到时候就算赵凊真的开口指证他,说不定他早就伪造好了被诬陷的证据。计划明显出现偏差,杨时屿应该也是发现了这一点,又说道:“还有那个电视台台长,他也有可能会向检方透露一些事情。”“他吗?”汪和泰举着雪茄的手停在半空没有动,片刻后,他看向杨时屿问,“杨法官,你说,会不会有人在专门整我?”靳舟的神经再次高度紧绷,因为汪和泰绝对不会平白无故问出这个问题。“整你?”杨时屿面不改色地反问,或许外人看不出来,但靳舟和杨时屿太过熟悉,他能够听出杨时屿的声音略微绷了起来。“我手下的人接连出事,就连我举办的酒会也能泄露出去。”汪和泰慢悠悠地转身,走到休闲桌椅旁,把手中的雪茄放到烟灰缸里,“而这些事都是在我认识你之后,杨法官,你说巧不巧?”糟糕,靳舟的呼吸霎时变得紊乱,一时间完全摸不透事情会如何发展。然而杨时屿却比他镇定许多,转身看向汪和泰,挑眉问道:“你怀疑是我?”“不是怀疑。”汪和泰从西装内兜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指着杨时屿,“是确定。”积攒至今的不祥预感猛然爆发,靳舟看清了汪和泰手中的东西,是一把枪。呼吸和心跳骤然停滞,只听汪和泰又说道:“杨法官,你的计划很好,想让我去灭赵凊的口,但你忽略了一点,赵凊跟我在身边那么多年,我非常了解他,他也非常了解我,他不可能背叛我,因为背叛我只有死路一条。”“所以,”杨时屿脸色微沉,“你现在是要谋杀法官吗?”“亲自动手不是我的风格,但你搞走了我的亲信,我也不介意亲手杀人。”汪和泰说着后退了一步,“你知道游轮跨年的好处是什么吗?杨法官,就是你死在海上,也不会有人发现。”从汪和泰掏出抢来,到说完这些话,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。靳舟不可能干等着不动,他回头看了看露天花园,想要找把椅子从上方扔下去,只要能让汪和泰分心,他相信凭着杨时屿的身手,一定能制服汪和泰。然而就在这时,天空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,五彩缤纷的烟花竞相绽放,构成了一副绝美的海上夜景。靳舟下意识地看向明亮的天空,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——跨年了。与此同时,他明白了汪和泰提前叫走杨时屿的用意,汪和泰是要利用烟花声掩盖枪声,在烟花吸引走所有客人的注意力时,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杨时屿。思考这些只用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,靳舟彻底被一股不祥之感所笼罩,他来不及去后面拿椅子,从空中收回视线看向下方平台,只听又是一声烟花炸裂开来的声音,汪和泰找准时机扣下扳机,杨时屿被子弹击中,身子后仰,从栏杆上翻了下去。“杨……”杨时屿!!!事情发生得太快,靳舟猛地站起身来,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。汪和泰去栏杆边查看了一番,应是确认杨时屿已经掉入海中,于是满意地收起枪,转过身来往回走。靳舟仅存的理智提醒他不能被发现,他双腿脱力地蹲回盆栽后面,双手止不住地颤抖。不可以……杨时屿不可以出事……六神无主地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,靳舟甚至找不回自己本来的音调。他脚步不稳地顺着楼梯往下走,想要不管不顾地找个地方跳进海里去找杨时屿,然而就在这时,楼梯下方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,只见任雯丽带着一众伪装成服务员的警察来到了汪和泰所在的楼层。脑子里面成了一团乱麻,靳舟三两步冲到任雯丽面前,压根顾不上任雯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总之先逮着她的胳膊,脸色煞白地说道:“任警官,任警官,你听我说,杨时屿他……”“我知道。”任雯丽应是也奇怪靳舟为何在这里,但她显然也不顾上那么多,安慰道,“你先别慌,下面有我们同事,已经在搜救了。”跑掉的三魂七魄总算回到了正主身上,靳舟一手撑在墙上,给警察让开过道,慢慢平复失常的心跳。他安慰自己,任雯丽在这里,说明是计划好的。杨时屿刚一落水,就有警察去搜救,一定会没事。但——从那么高的地方落入水中,承受的冲击力和撞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差别,更别说杨时屿还身受枪伤……不行,他还是得去看看。靳舟的内心再次被不安笼罩,他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壁正要往下走,但这时豪华套房门口响起了任雯丽和汪和泰的声音。“汪和泰,你现因涉嫌故意谋杀罪,我们将对你进行逮捕。”“逮捕?”汪和泰配合地举起双手,表情却仍然游刃有余,“警官,凡事可要讲证据,你说说看我谋杀了谁?你们要是再乱抓人,这次我可不会善罢甘休。”任雯丽收起手中的枪,从腰间掏出手铐,用眼神示意手下进房间搜查。汪和泰被反剪双手压在墙上,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怒气:“我警告你们,要是没有证据就随便抓人,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。”看着汪和泰这么胸有成竹的模样,靳舟猜测应是有个别没被警方控制起来的保安给他通风报信,而他大概率已经将枪上的指纹擦干净,并且扔进了海里,所以才能这么笃定警方找不到证据。“汪和泰。”靳舟拨开面前的人群,面无表情地走到汪和泰面前,第一次以靳舟的身份直面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,“谁说没有证据?”汪和泰皱起眉头,应是预感到不妙,上下打量着靳舟问:“你是谁?”“我是谁?”靳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,里面有他听到两人说话时就开始录下的视频,声音冰冷地说道,“我是证人。”作者有话说:视频是听到两人说话就在录啦第63章他的葬礼(山与没死)事情已经过去三天,靳舟仍然没有缓过劲来。自从在医院门口,任雯丽告诉他杨时屿被卷入螺旋桨中不幸身亡后,他的时间就从那一刻起停滞了。老天爷没有听到他的祈祷,还是带走了他唯一的依靠。失去至亲这种事,靳舟已经经历过一次。现在再来一次,他丝毫没有变得熟练,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被重新割开,疼得他快要失去知觉。日子一天天流逝,靳舟一点点消瘦,他感觉不到喜怒哀乐,整个人逐渐变得麻木。“靳哥,你……”孙义于心不忍地看着靳舟,“要不你还是在家里休息吧?”靳舟慢吞吞地套上黑色外套,双目无神地看向孙义:“他的葬礼我怎么能不去?”靳舟不是杨时屿的亲属,甚至连拿走骨灰的资格都没有。单位牵头给杨时屿举办了葬礼,地点就在他工作的法院大厅。明明靳舟才是杨时屿身边最亲密的人,却只能像个外人一样,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去参加杨时屿的葬礼。“靳舟,你还好吗?”任雯丽穿着一身警服,从人群之中来到大厅一角。靳舟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大厅前方硕大的照片上,照片里的男人端庄肃穆,穿着一身黑色法袍,胸口别着代表法官的天平徽章,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俊美。这个男人已经离开他了。靳舟出神地想到。他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暖,再也不能故意惹他生气,再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叫他老婆……“靳舟?”任雯丽又叫了一声。“我没事。”靳舟扯了扯嘴角,收回视线问道,“汪和泰认罪了吗?”“证据就摆在那里,他不得不认。”任雯丽呼出一口气,略微感慨地说道,“幸亏你录了视频,本来杨法官也录了音,但他的手机泡了水还没能修复。”“我宁愿不录。”靳舟喃喃地打断任雯丽。回顾跨年夜那晚发生的事情,靳舟最后悔的就是打开了手机录像。他原本可以直接把手机扔下去,引走汪和泰的注意力,但正因为他在听到两人对话时,下意识地录起了视频,他总觉得手机是个重要的东西,以至于压根没有想到,还可以把手机给扔下去。又或者,不扔手机也行,他可以挺身而出,在汪和泰掏出枪的那一刻,他就叫喊汪和泰的名字,让杨时屿有机会脱身。再或者,他不用引走汪和泰的注意力,应该直接从上面跳下去,把汪和泰给制服住。不,这些都不对,在杨时屿来到他的房间里时,他就不应该让杨时屿离开。想了太多种可能性,想得靳舟脑仁都在疼。人的一生中或许有无数后悔的瞬间,而今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事,会让靳舟像现在这样后悔。“别想那么多,只会让自己难受。”任雯丽拍了拍靳舟的肩,“你现在是这个案子的重要证人,一定要打起精神来。”最亲密的人被谋杀,自己成了唯一的证人——在上船之前,靳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。现在有了他证词和视频,汪和泰永远也不可能翻身,但他失去了杨时屿,今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?如果他可以重新选择,他一定会在杨时屿生日的那天早上,买好机票强行带走杨时屿。只要杨时屿还在他身边,他甚至可以不去报仇。但他非常清楚,就算他有这样的想法,杨时屿也决不会轻易放下这件事。按照任雯丽所说,杨时屿其实有两套计划,一是他告诉过靳舟的那样,诱使汪和泰对赵凊出手,二是如果情况有变,他会向汪和泰摊牌,诱使汪和泰对他出手。让警察提前在游轮待命,是为出现计划二的情况,一方面可以保障杨时屿的安全,一方面可以把汪和泰抓个现行。这样的计划自然有一定风险,但在杨时屿和警方的预想当中,只要杨时屿拖上两三分钟的时间,警方就能赶到现场,危险系数也并不会很高。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。没有人想到汪和泰打从一开始就想要解决杨时屿,连手枪、烟花、地点都早早做好了准备。根本不需要计划二,汪和泰就主动向杨时屿摊牌,并且前后不过几十秒的时间,他就对杨时屿痛下杀手。都说反派死于话多,然而当反派话少时,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圆满的故事了。“对了。”任雯丽应是不想再让靳舟多想,转移话题道,“你之前让我查的事,我都查到了,那个人的确有点问题。”靳舟毫不意外,语调平淡无波地问:“家庭原因?”任雯丽皱眉说道:“比这严重得多。”靳舟实在提不起抓凶手的兴趣:“那就收网吧。”“你要来吗?”任雯丽问道,“毕竟是你找到的凶手。”靳舟本想说不用,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,沉默片刻后,他微微皱起眉头道:“我去。”任雯丽和靳舟分别后,离开了杨时屿的葬礼。靳舟仍然站在原地,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照片上的男人,孙义和小武让他去上香,他没有去,不只因为他做不到,还因为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。“靳律师。”穿着黑衣西装的庄宇出现在靳舟身旁,手里拿着一个不相称的白色信封,“杨法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。”靳舟愣了愣神,从庄宇手中接过信封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“他去游轮之前。”庄宇说道。“他知道有危险。”靳舟立马明白过来手里的这封信意味着什么,自嘲地笑了笑,“遗书?”杨时屿果然是个狗东西,就连遗书也要别人转交给他。“不算遗书吧。”庄宇说道,“他交给我的时候,说应该不会出事,但就怕万一……他还有些话想对你说。”“他还真是考虑周到。”靳舟的眼神黯淡下来,从信封中拿出了一张白色信纸。舟舟:希望你不要看到这封信,我还没有准备好跟你离别。但如果你已经看到,千万不要怨我。……熟悉的笔迹,熟悉的语调。只看了两行,靳舟就绷不住了,一直压抑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。不要怨他?怎么可能?他不仅要怨,他还要去杨时屿的坟头吐口水!妈的。“靳律师,你还好吗?”庄宇微微偏头,看着眼眶泛红的靳舟,“你要不过阵子再看?”“我没事。”靳舟咬了咬后槽牙,强忍下奔涌至鼻尖的酸意,“谢谢你转交给我。”庄宇说得对,现在不是看这封信的时机。靳舟怕自己再看下去,会忍不住去掘杨时屿的坟,把他揪出来给他两耳光。不能百分百确保安全的事他为什么要做?别人父母的仇关他屁事,他吃饱了撑的非要替天行道?靳舟似乎找到了发泄情绪的好途径,把杨时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。但骂着骂着,他又陷入了无尽的空虚,只感觉想要抓什么都没法抓住。-夜里三点四十五分,靳舟仍然睁着双眼。漆黑又陌生的病房里只响着心电监护仪的声音,微光打在靳舟的侧脸,显得有些渗人。单人病房的门口守着值班的民警,如果靳舟没有想错,此时民警应该正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,就如昨天、前天以及大前天那样。这也没有关系,因为是靳舟让民警尽管睡,不用在意病房里的情况。单人病房原本属于罗雪晴,但这些天一到晚上,躺在病床上的人就会换成靳舟,只为等待某个人的出现。罗雪晴即将醒来的消息并不假,某个人白天曾经来看过,正好看到了罗雪晴眼球在动的瞬间。其实医生们也不确定罗雪晴具体什么时候会醒来,但靳舟相信一定不会等太久。反正睡也睡不着,半夜来假扮罗雪晴,正好可以让靳舟忘记,他本该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。“吱吖——”病房的门把手在此时毫无预兆地被人拧开,无所事事盯着天花板的靳舟立马屏住了呼吸。来者脚步声很轻,应是穿着运动鞋,外面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病房内,使得蓝色的隔帘上映照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。人影戴着棒球帽,靳舟略微有些愣神,他竟生出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,希望隔帘被人撩开时,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。但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烟消云散,隔帘后的人影抬起了右手。从影子的线条来看,来者手上戴着橡皮手套,看样子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。下一瞬间,隔帘被人撩开,由于靳舟所处的角度背光,看不清来者的脸,但通过大致的轮廓,他也确定了来者就是他正在等候的那个人。撩开隔帘的手忽地停在半空,身穿一身黑衣的人显然看清了心电监护仪下靳舟的脸,浑身僵硬地定在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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