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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(第1页)

抵达学校。司机受梁知成委托,要先领丁兰时去教务处一趟。走前,她看着丁兰时:“在学校,不许跟我说话。”他没讲话。琥珀色的眼睛,在冬日灿烂的阳光下,酝生着极其冷淡的情绪。司机却提醒:“小姐,先生叮嘱让你在学校照顾他。你这一句话,有违‘照顾’的本意。”梁小慵撇嘴,不予理会,蹬着小羊皮短靴走进校门。-班里闹哄哄的。南城一中是全国重点高中,但门槛并不高。成绩达标,可以进;钱达标,也可以进,只是分在不同班,基础设施差别大一些。梁小慵是考进来的。但她开学第一天就换了班,没有别的原因,只是听说花钱上课可以坐带按摩的沙发椅。一进教室,便有许多要好的同学向她打招呼、送早饭,关切地问她脸怎么了。梁小慵终于感觉生活回到了正轨上。她被簇拥着,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,获得了他们同仇敌忾。“你父亲有点过分,”他们说,“再怎么样,也不该动手打你。”梁小慵获得了满意的回答,“对呀。”她发泄完坏心情,给这件事画上句号,以为就此过去。中午,方旭明约她――他是制药集团的公子哥,在追她。人长得挺帅,但学习不好,梁小慵不太喜欢他。他说:“小慵,我有礼物给你。你一定会非常喜欢的。”方旭明平日从不卖关子,玫瑰花、奢牌包鞋都是直接送。他今日却什么也没带。梁小慵是一个好奇心尤其旺盛的人。她问:“什么呀?”“你来就知道了。”他带着她出了校门,七拐八绕,走到人迹罕至的一处废巷。梁小慵不怕他对自己做什么,方家有梁知成控股,轻而易举就能倒台。她只是掩住口鼻,蹙眉:“到底是什么礼物,好脏啊这里。方旭明,你要是跟我开玩笑就死定了。”大概是因为江南口音,字与字黏着,再怎样,都像撒娇的嗔怪。方旭明咽了下喉咙,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看。”他指了指废巷的深处。梁小慵什么也没看见,“你要是敢故意吓我――”她最怕鬼了。“舍不得,”方旭明笑,“走近点。”梁小慵狐疑地盯了他一会,慢慢地往深处走,终于看清了他所谓的礼物。一个浑身是血的人。她呆住了。“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梁小慵连动物都怕,何况一个血淋淋的人。她惊吓之余,感到反胃,移开了目光。“这小子让你被打,我揍他一顿,给你出出气。”方旭明把一旁的高尔夫球杆递给她,“怎么样,要不要亲自试试?”“……”丁兰时?梁小慵才反应过来地上躺得是谁。她气得拿球杆打方旭明,“你打他干什么?”方旭明被击中小腿,哎哟一声:“他不是害你被打了……”“那你也不能打他!”梁小慵把球杆用力地砸在地上,“校园霸凌,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?”方旭明嘁声:“不就是开除。我说,我这可是为了你。”“别说是为了我,恶心。”梁小慵说:“你不要名声,我们家还要。这件事我会交给父亲处理,距离我回家还有四个小时,你最好现在想想如何补救。”“你……!”方旭明知道自家命脉捏在梁知成手里。他低骂一声,扭头走了。梁小慵打了120。等待的时间,她蹲下,手指推了推他肩膀还干净的那一小片地方。“丁兰时?”没有回应。梁小慵此时心里对他的那些厌啊,怨啊,都没了,她直觉得愧疚与担忧。她犹豫一下,拉着他的手臂,费劲地,试图让他坐起来。一直趴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。他喘着气,撑着梁小慵的肩膀,直起上半身。她哪里撑得住六七十公斤的重量,腿一软,丁兰时跌在她背上,她摔在水泥石板上,疼得两眼近乎发黑。一阵雪花光点后,她才缓过神。丁兰时正抱着她。这是一个极其冒犯的姿势。他的右手臂横过她的胸前,扣住她的左臂,也压住了少女绵软的胸脯。“你……你松开我!”从未被造访过的地方极度敏感。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、陌生的酥麻感,如同细微的电流,在她血液里横冲直撞。顿时,害羞盖过忧虑,梁小慵着急慌忙地伸手推他。丁兰时此时仅凭着一点意识支撑,犹如溺水者攥住稻草,不敢松开半分。“不要……”他的喉间突然溢出破碎的字词。“什么?”梁小慵侧耳。她专注着,胸前的感觉也更清晰。她感到冒犯,也不再顾及他的伤,不管不顾地推着他的手臂,纹丝不动。她真的生气了,“丁兰时!”“……不要丢下我。”他的低喃同时响在她的耳边,脆弱地像布满裂纹的玻璃。“爸爸妈妈,不要丢下我。”贝壳肉干燥的冷风呼啸。梁小慵的心肠一瞬间变得很软、很酸,她看电视也最见不得生离死别的桥段,遑论是真实发生的事。那些偏见放下的此时,她感觉丁兰时像一只敞开的贝壳。里面脆弱不堪。他还在梦呓:“别走……别……”梁小慵犹豫一下,别扭地拍了拍他的手,“我不走。”这话讲完她就后悔了。好傻。她在干嘛?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,丁兰时的手仍然紧紧箍着她,梁小慵费劲力气,甲片掰折了才让他松手,送上医生们抬来的担架。她跟着一并上了救护车。被搀扶着站起来时,她才感到膝盖一阵剧痛,应该是摔的那一下,全破皮了。到医院,她脱下裤袜,白生生的膝上血肉模糊。给她上药的小护士跟着抽了一口气,问怎么这么严重。梁小慵刚想回答,沾着碘伏的棉棒凑过来,她的眼泪比声音更早出来。缠好纱布,她问丁兰时的情况。“他啊,都是皮外伤,没有什么问题。”小护士说,“已经包扎好了,在203病房。”梁小慵结了住院费,一瘸一拐地去了病房。丁兰时已经醒了。半坐在床上,脸色苍白。午后的光渡在他的身上,半透明的光质,像一块冰。听见门开,他的视线也移过来。梁小慵站在床边:“你醒啦。”丁兰时又把视线移开了。除了最开头那句“离我远点”,梁小慵还没听他讲过第二句话。她问:“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?”丁兰时: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他的口吻很平淡。与他的人一样,如同冬日虚幻的霜雾。他真的很会让人生气。梁小慵深吸一口气,“今天的事,对不起。”“不用,”他说,“也不是你打的。”“……至少是因为我,”她抿着嘴唇。道歉对于她是很陌生的事,于是一字一句都有些别扭,“你不用装大度。这件事,方旭明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丁兰时:“你的交代呢?”“我?”“你说的,”他冷冷地开口,“不装大度。”梁小慵对他的愧疚直线下降。她说:“你想怎么样?”丁兰时转过头。曝白的光线下,瞳孔的琥珀色像捕猎的狼,有着非人的漠然。都说人如其名。兰时兰时,欢友兰时住,迢迢匿音徽。他这样冷冰冰的人,却有一个格外温暖的名字。梁小慵悄悄噘了下嘴。丁兰时平静地注视她,“我们还要一起生活很久,我没有兴趣配合你玩闹别扭的游戏。所以,也希望你不要再做幼稚的事。”幼稚的事――指她把沐浴乳扔出来吗?梁小慵撇嘴:“知道了。”小护士进来换吊瓶,“这瓶打完就可以回家了。回去后,记得勤换药,一日两次。你是他的家属吗?”“嗯啊。”梁小慵无所谓地应一声。“他是你的――?”梁小慵:“哥哥。”梁知成要他当哥哥,他们刚刚和解,愧疚还在,她勉强地讲出这个称呼。哪知道话音刚落。丁兰时的眼神冷如寒涧,“不许这样叫我。”黏腻的不可理喻。梁小慵的脑海里只剩这一个词。还不许叫――他以为她多想叫吗?病房的气氛僵持不下。小护士有点尴尬:“记得换药,吊瓶打完了叫我。”她匆匆出去了。梁小慵也不想在这自讨没趣。因为他,她下午的课都没上,最喜欢的外套与毛衣还都被血弄脏,膝盖也破了。与他有关的事总会很倒霉。她拨了电话给梁知成,把今天的事告诉他,便要离开。梁知成:“你留下。”“我留下干嘛,”她一五一十转述了丁兰时那句‘不许这样叫我’,她说:“他又不待见我。”梁知成叹了口气:“昨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说。为什么把他接到家里来,我希望能补偿他家人的陪伴,虽然无法代替,但至少有人可以和他说说话。上周我去看他,他割腕了,幸好邻居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――你知道爸爸当时有多愧疚吗?小慵,你能理解爸爸吗?”“啊……”梁小慵没想到还有这种事,目光不自主看向他的手腕。那里,被宽松的病号服挡着,隔绝了她偷瞄的视线。她抿住嘴角,“我能理解啦,是他不配合。”梁知成:“对他耐心一点,好不好?”“……好吧。”作为一个善良体贴的女儿,梁小慵妥协了,“你要补偿我B家这一季度所有的包。”梁知成笑:“我们家小慵最棒了。”“那……”“我在来的路上了,”他说,“等我来了,你再回家休息吧。”“好。”对话结束,梁小慵打算履行一下价值七位数的责任。她很善于聊天。和女生讲穿搭明星,和男生讲游戏电子,但她想不到和丁兰时能聊什么,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没兴趣。她想了想:“你平常的作息时间规律吗?”丁兰时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。“我想,既然要和平相处,有些时间最好岔开。”梁小慵说,“比如洗澡的时间。”丁兰时:“晚上七点。”“洗漱?”“早上五点和晚上七点。”他言简意赅,梁小慵噎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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