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下,于怀鹤半垂着眼,他的神情显得和平常不大一样,似乎有点接近温柔,归雪间不太分辨得清。 ……心跳得有点快。 “谢谢。”于怀鹤说。 “但下次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。” 归雪间觉得于怀鹤对受伤的定义太过宽泛,这么一点没有流血的痕迹也算受伤。 但他的手现在作为人质,被这个人握着,不得不点头。 于怀鹤说:“不想再照顾不好你了。” 作者有话说】 雪间你在龙傲天面前是一个一钓就上钩的宝宝(。 知道有点短,但是想把这章停在这里,氛围很好qwq 感谢追文,感谢投喂雷和营养液,评论抽二十个红包! 晚安,啾咪!第30章 下山历练 ◎ “不麻烦。”◎ 归雪间:“……” 龙傲天,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。 照顾个人,皮肤稍有受损,甚至没破皮,都算照顾不好。 可能是于怀鹤之前并未照顾过什么东西,而自己看起来似乎又过于脆弱,于怀鹤不知道照顾的尺度,而那个老大夫对此不了解,又故意恐吓,使于怀鹤产生误解。 归雪间想了想:“这么点不算,又不会死。” 话音刚落,一丝压不住的笑从他的身侧传来。 归雪间一怔,他本来是不应该听到大夫的话的。 他头皮发麻,偏过头,看到于怀鹤似笑非笑的眼。 归雪间确定于怀鹤的记性很好,就像自己一样,对那件事记得清清楚楚。 那时在装睡,现在归雪间想装死。 归雪间像一具会走的尸体一样往前挪动,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了。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,于怀鹤拉住尸体柔软无力的胳膊,将一个漆盒递过来。 归雪间:“?” 他打开来,里面是一盒朱砂,混合着凝成实质的灵器,再用特殊的盒子储存,大大渐缓灵力的流失速度。即使毫无灵力之人,用这种朱砂书写简单的符箓也可奏效,只是在具体的效用上会有差别。 但这样的法子实在太过浪费,凝聚成实质的灵力非得是大能才能做到,而一般的修士,即使只在炼气初期,体内也有足够书写符箓的灵力。 而连灵力都没有的人,怎么可能懂得仙家符箓? 所以这样的东西,只有归雪间需要。 比如今天早晨,如果他有这个,也不用找吴午帮忙了。 不对,很大的不对。 归雪间仰起脸,淡色眼眸里的难以置信在日光下展露无遗,他望着于怀鹤,缓缓地、缓缓地问:“上课前……你真的在?” 不是他的错觉,感知到被人注视,是因为于怀鹤真的在盯着自己。 于怀鹤竟然没有迟疑地点头。 东西都在今天送了,本就没有瞒着人的意思。 归雪间眉头紧蹙:“你怎么这样?” 指责的意思很少,更多的是疑惑不解。 没有武器的累赘后,于怀鹤靠得更近了些,他随意道:“你之前十多年没出过门,怕你被骗。书院里也不全是好人。” 说的也有道理。或许于怀鹤觉得自己被骗又是他没好好照顾。 况且于怀鹤的评价很客观。归雪间回想了一下,这么多天来,在书院里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好人,但也有少数几个不那么好的。 但于怀鹤也太过警惕,这么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谎话也要追根究底。想要骗过于怀鹤,须得非常用心才行,普通敷衍一下,一定会被抓住把柄。 归雪间的心又吊了起来,怕于怀鹤也到了藏宝阁,师兄的那些话实在是胡编乱造,不堪入耳。 沉默片刻后,他移开眼,含混地问:“你只跟到静心堂吗?” 于怀鹤挑了下眉,察觉到他话中的未尽之意:“看你没有被骗,就回去上课了。” 看来于怀鹤对他的谎话很有探究欲,对他赚来灵石的去向没什么兴趣,而且就算是龙傲天,也不能无故逃课。 归雪间的心放了回去,决心忘掉师兄的造谣,解释道:“没什么。就是去藏宝阁的路上,有人和我说了自己的秘密,我答应他不能告诉别人。” 这次他真的没有骗人。 于怀鹤没再追问。 回到院子,于怀鹤拿了药,替归雪间涂了薄薄一层。 药膏是凉的,归雪间感觉掌心有点黏腻。 晚上回来时,于怀鹤送他进了院子,有事还要出去。 门一开一合,回来的是别风愁。 别风愁的鼻子很灵敏,嗅到气味:“你哪受伤了?” 归雪间伸出手。 夕阳下,别风愁看了好一会,似乎才意识到那道红痕就是所谓的伤口。 别风愁默然:“归雪间,幸好你不是妖族,不然早被吃了。” 归雪间:“……我知道。” 接下来的几天,归雪间按时上课,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充实。 就是上阵法课的时候,归雪间发现先生会看着自己,那眼神也很奇怪。 至于作业代写一事,似乎没有被揭发,先生没再提起。 归雪间想要再赚灵石,可代写作业只有一次,他曾试图去多卷阁接书院分发的任务,但大多都要有灵力才能完成。不要灵力的,又很繁琐劳累,别人或许能做,归雪间不行,只好作罢。 又到了休沐的日子,归雪间前往周先生处。 他到的时候,周先生的桌案边站了个师姐,大概是来搬走周先生整理好的书。 周先生不教书,然而也忙的惊人,归雪间每次前来,都在埋头整理典籍,几乎没有片刻歇息。 归雪间放下手中的东西,想去帮忙。 突然,一道人影掠过,落在桌案前,那人高声道:“周横,你还我徒弟!” 归雪间循声望去,一身色彩鲜艳、大红大绿的花衣裳映入眼帘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这衣裳又极为宽大,衣袍占了好大一块地方,归雪间找了会儿,才辨认出是一个胖墩墩的老头。 这人穿的真是奇怪,大约是哪个峰的先生吧,就是不知怎的,打上门找周先生要徒弟。 听说周先生之前还有个徒弟,只是暂时不在,可能和那位师兄有关。 归雪间觉得周先生是个当过状元的人,一贯伶牙俐齿,吵架似乎从不输给旁人,大概不用自己这个徒弟助阵,所以打算默默地看着。 正想找个伴,一扭头,那位师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到竹林间,借着竹影隐没了身形,几乎像没有这个人了。 归雪间想去也难。 只是觉得这位师姐逃得也太快了,像是被洪水猛兽追着跑。 周先生面前的典籍被这人落地时的风吹得一阵乱飞,他不得不抬起头,用灵力将飞页拽了回来,一拧眉道:“花秉秋,你擅闯我的青如斋是发什么疯?” 花秉秋这个名字如雷贯耳,连归雪间都听过几次。据说是个阵法大师,只是脾气古怪,在书院人见人怕。 难怪师姐跑得那么快。 花秉秋没有丝毫愧疚,理直气壮道:“你抢了我的徒弟,我自然是来找你算账的?” 归雪间在一旁听着,没想到自己这个师兄竟然如此抢手,能让两位先生大打出手。 不过周先生人好,花先生他不了解,但风评太差,师兄肯定还是要跟着周先生的。 “你的徒弟?”周先生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