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上面用朱砂笔清晰地标注出了一条通往北疆的官道,沿途的驿站、关隘,甚至连预计每日的落脚点都一应俱全。
老仆的眼神在地图上飞快地扫过,身体僵硬了一瞬,随即立刻弯腰,恭敬地将地图捡起,双手奉上。
“将军,您小心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林程延接过地图,随意地卷起,放在一旁,端起茶杯呷了一口。
“有劳了,你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老仆躬身退出,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分。
房门关上的刹那,林程延放下茶杯,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。
镜片后的双眼,寒光一闪而过。
张伯,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伺候我,曾经林程延还以为张伯是最照顾他的人,毕竟两个人之间没有亲情,也天天相处,基本上和亲人差不多了。
可惜啊可惜,张伯最终还是成了林程乾的狗。
……
次日,林程延依足了礼数,先是入宫向太子辞行。
东宫之内,熏香袅袅。
太子赐了座,言语间满是关切与期许,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、宝马良驹,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。
“程延此去北疆,路途遥远,定要多加保重。孤在京中,静候你的捷报。”
“谢太子殿下厚爱,臣,万死不辞。”
林程延俯身叩首,姿态谦恭。
两人心照不宣,对王府内部的暗流涌动,皆是绝口不提。有些事,看破不说破,才是为臣之道,也是储君的权术。
离开东宫,他又拜会了几个朝中交好的武将,宴饮、叙话,将一个即将远离权力中心、重返苦寒之地的武将形象,扮演得淋漓尽致。
京城里所有人的目光,都被他吸引在明处。
而暗处,真正的杀机正在悄然布置。
入夜。
京城南门一家不起眼的脚店后院,柴房里。
林程延褪去一身锦袍,换上了最普通的短打劲装。
他面前站着五名汉子,一个个气息沉凝,眼神锐利如鹰,正是他当年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、留在京中充当后手的亲信。
“都清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