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月之后,皇家农庄。
秋收时节,金风送爽。试验田两边的景象,却好比天壤之别。
左边,是南州最好的老农用最精心的传统方法侍弄的麦田,麦穗虽也算饱满,却稀稀拉拉,高低不齐。
右边,施加了化肥的麦田里,一人多高的麦秆粗壮挺直,好似一片密不透风的墙。
沉甸甸的麦穗将麦秆压弯了腰,每一粒都饱满得快要炸开,风一吹,便掀起金色的波浪。
齐王站在田埂上,手都在抖。
他身后的南州文武百官,一个个伸长了脖子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,满脸都是活见鬼的神情。
“收割!计产!”齐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。
结果很快出来。
左边试验田,亩产两石,这已是南州顶尖的收成。
右边,安国公的试验田,亩产六石!
翻了三倍!
整个农庄,死一般寂静,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惊呼。
“六石!天爷啊!一亩地能收六石!”
“此乃神迹!是活人神仙才有的手段!”
齐王一把抓住陈凯旋的胳膊,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,他死死盯着陈凯旋,好像要将他整个人看穿:“我儿,你……你到底还藏了多少本事?”
陈凯旋不动声色地抽回手,平静地说道:“义父,这只是开始。饭要一口口吃,路要一步步走。接下来,该轮到‘钢’了。”
他没有多做停留,直接带着齐王和一众官员,去了城外新落成的冶炼工坊。
工坊内,数百名铁匠赤着上身,挥汗如雨。
高炉的火焰熊熊燃烧,将人的脸映得通红。
可气氛却很压抑。
工部尚书魏征,一个年过六旬的山羊胡老头,走上前,对着齐王一拜,随即阴阳怪气地开口:“王爷,安国公这炼钢之法,实在……匪夷所思。老臣与南州最好的匠人们研究了数日,炼出来的东西,脆如瓦砾,一敲就碎。这几日,已经耗费了上万斤精铁矿,怕不是……怕不是安国公的戏法,只能变一次?”
这话一出,几个老铁匠也跟着附和。
“尚书大人说的是,那黑疙瘩硬是硬,可我们怎么也炼不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