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屿的目光如同淬了冰,冷冷地审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江超。
他喉咙里逸出一声轻蔑的冷哼,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,扎向江超的自尊。
“今天要是吴少没在这里,你会给我下跪吗?你会低头认错吗?”
“江超,在云江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,做人别太狂,除非你有狂的资本。你自己也不掂量掂量,算个什么东西!”
他心中没有一丝同情。
角色互换,江屿能想象到江超会如何变本加厉地羞辱自己,那将是一场不见血的凌迟。
“屿……屿哥,给我一次机会,行吗?”江超的声音带着哭腔,彻底放下了所有尊严,“大家都是亲戚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别让我爸和你爸在中间难做……以后,我管你叫哥!你看我不顺眼,踹我两脚,我都认!”
他一边说,一边又砰砰磕了几个响头,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,不敢抬起。
如果没有这层血缘关系,江屿今天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可一想到逢年过节,两家人终究要坐在一张桌上,想到他们的父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,他心中的戾气便消散了几分。
二叔那个人,嘴碎又爱炫耀,但心眼不坏。
真把江超废了,他回去添油加醋地一哭诉,最难做的反而是自己的父亲。
江屿心中长叹一声,那股郁结之气终究化为无奈。
他转向吴世豪,语气缓和下来:“吴少,我看就算了。给他个教训,再有下次,不用您动手,我亲手弄死他!”
最后几个字,他是咬着牙说给江超听的。
江超如蒙大赦,猛地抬起头,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望向吴世豪,双手合十,仿佛在拜一尊能决定他生死的活菩萨。
吴世豪玩味地笑了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:“行,江屿你发话了,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这轻飘飘的一句话,对江超而言不啻于天籁。
他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,瘫软在地,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,冷汗混着泪水浸透了衣背。
这一次,他是真的怕了,那根名为“狂妄”的骨头,被彻底敲碎了。
他这才明白,自己那点人脉和金钱,在真正的权势面前,脆弱得像一张纸。
也幸好,自己和江屿还有一层亲戚关系。
换做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,今天怕是走不出这个门了。
“谢谢吴少!谢谢屿哥!谢谢!”江超涕泪横流,语无伦次地道谢。
“滚。”江屿眼中满是厌恶,不耐烦地挥了挥手。
江超如获新生,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餐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