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钱嬷嬷亲自去开的箱,将青杏连同她老子娘的身契都交了出来。
明泽又摇头叹:“只可惜,四房放印子钱的事,不过是从太太那里听了一嘴,没有什么人证物证,只怕不能叫四叔母补上亏空。”
明月来来回回听着“印子钱”,忽然灵光一闪,记起了一件事。
原著中,的确有一段剧情是写四房印子钱败露的。她记得,那账册就藏在三哥哥每日装书籍、衣物的褡裢暗兜内。
四太太对儿子,还真是……沉甸甸的爱;
也不知三哥哥对他娘又如何?
明月笑得狡黠,凑到明泽耳边,小声道:“大姐姐,四房那印子钱的账册,指不定三哥哥能帮咱们寻来呢。”
虞家这一辈兄弟三人,前二年便一道入了程氏书塾,跟随郭学究读书。
老学究原先任教于临安的万松书院,后来上了年纪,归乡心切,这才被老友寻着机会请到了程家的家塾内。
虞家小爷们能跟着他读书,本是造化。
只是大爷虞明瑾在正经学问上实在没什么天分,又怕落下兄弟太多,被他老子知晓一顿好打,便定下每逢休沐日,去寻二爷三爷讨教。
虞明瑾是个没皮没脸的;
那三爷虞明璋也好为人师;
二爷明澈夹在中间,没什么说话的份儿,便一贯只跟去凑个数儿,从不抢了三弟的风头。
今儿又逢休沐,虞明月早早便摸到了松竹院。
明澈见了她,一边唤木秀收拾褡裢,一边笑问:“又想吃崔婆子家的玉石炒货了?今日要与大哥他们论学,后晌哥哥再去给你买。”
他这个亲妹子,除却吃喝玩乐,寻他从未有过半点正经事。
哪知明月将头摇的拨浪鼓一样,扯着他的衣袖将人拉低一些,附耳悄悄说了一通出格的话。
在明澈眼里,去三弟书房还要偷翻人家褡裢,的确很出格了。
但出于对明月的信任,他还是耐心温和问:“理由呢?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,哥哥可要禀了爹娘的。”
知道自家亲哥的脾气秉性,虞明月叹了口气,将四太太用公中银钱放印子钱的事儿,简略讲了个明白。
本朝对私铸钱、行滥钱等罪行,向来是严惩不贷。
在朝官员及其家眷若是掺和了印子钱,一经发现,更是罪加一等。情节严重者,子孙后代恐也再难在仕途上受到重用。
虞明澈听过这话,只紧蹙了眉头,倒还能沉得住心性。
他唤木秀去外头守着门,拉着明月坐下来,倒杯茶低声问:“你是想逼着明璋……大义灭亲?”
明月被这用词逗乐,掩唇笑着道:“若真将四叔母扭送至衙门,二哥哥往后仕途岂不受了牵连?一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,哪儿至于呢。我是瞧着三哥哥读书好,明事理,若当着兄弟姊妹的面,发现了四叔母放印子钱的账册,你猜,这漏子还用得着咱们操心吗?”
读书人“清正廉明”的脸面,三哥哥总得牢牢护住不是?
虞明澈同明璋一道读书三载,更了解他那文人脾性。当即明白过来,妹妹这是要叫明璋去逼着四太太补上公中亏空,从此再不能做这些掉脑袋的事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