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予初上道的接话,“我阿玛,怎么了?”康熙帝拍拍她的脊背,问她,“你难道就不想为你阿玛争取些什么?”佟贵妃曾多次讨好他,只为了让佟国维能再进一级;营造不争不抢性格的惠嫔,也多次暗示他,该给她父亲升官加爵,唯有董予初,看似又争又抢,其实什么好处都没有为自己争取。
董予初有些疑惑,争取什么?三官保在前朝,能做到哪个位置是他的本事,若给他太多捷径,反而有可能是害了他,过犹不及的道理她又不是不懂。
况且若她真给三官保要来了好处,三官保那个大老粗只会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,才会让这种‘卖女求荣’的情况。
康熙帝愕然,旋即轻嗤一声,这父女俩可真是有趣。
手掌无意识的拨弄着她散落下来的耳发,摸到她耳垂,发觉上面血珠已然凝结。
“还疼吗?”气氛不知何时凝重起来,董予初有意打破,故意拍着xiong膛,往康熙帝身上靠。
豪迈的动作被她如此一换,倒像是刻意邀请似的。
康熙帝毫不客气,顿时欺身下去,来了一个周公之礼。
康熙帝卯时上朝,天未亮便离开了翊坤宫。
起床时,董予初仍旧在睡梦中,依稀记得康熙帝叫过她,但她昨夜实在被折腾狠了,眼皮刚掀开就又睡了过去。
康熙帝见她这般,不但不生气,反而心情颇好的阻止了宫女想要将她叫醒的动作。
最后从董予初脸上偷了个香,才心满意足的走了。
芙蕖小心翼翼,将床帐放下来。
心中仍震惊于康熙帝方才的行为。
她知道,主子和万岁爷私底下是并未太过于注重规矩的,但是像这样的举动是头一回。
若主子和万岁爷是生在寻常人家,芙蕖只会高兴,但帝王心有多么深不可测,短短几个月,她早已明白……将心中的情绪埋藏进心底,她寻个机会提醒提醒主子,别真陷进去了。
天边几缕微光,将翊坤宫的轮廓勾勒的愈发清晰,檐角的走兽在晨雾里隐约可见,逐渐褪去了夜色中的沉抑。
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和:“皇上有赏!”话音刚落,便见六个太监捧着朱漆托盘鱼贯而入。
芙蕖行礼后,略微尴尬的起身,“我家主子昨夜儿……”传话的太监哎哟一声,连忙跑过来给芙蕖打千,“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,万岁爷特意交代过奴才,不必惊扰贵人主子。
”“万岁爷还说,贵人主子最近照顾那拉贵人有功,特赏东珠抹额一围、杭绸四匹,另赐苏州新制的玫瑰酥一盒,让贵人主子晚间用些安神。
”芙蕖摆出感恩戴德的模样,掏出荷包放进那太监手中,“万岁爷记挂着贵人,是咱们翊坤宫的福气。
我家主子请公公喝茶!”“奴才谢过贵人主子。
改日奴才再来给贵人亲自谢恩。
”待太监们退下,芙蕖这才接过那盒玫瑰酥,“主子前段时日才说想吃呢,万岁爷就送来了。
”兰芝目光里满是替董予初高兴的热乎劲儿,接话道,“万岁爷这是将主子放心上呢!”听见这话,芙蕖瞬间拧紧眉心,示意她赶紧闭嘴,“别给主子惹不痛快!”见待她和兰芝进了主殿,侧殿候在门外的人这才散了。
“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,你干嘛老是让我闭嘴!”兰芝一脸的不高兴,愤怒的将手中东珠扔进芙蕖怀里,朝内室里去了。
真是!兰芝收着劲,她自然知晓,不过为了避免意外发生,她将东珠小心翼翼的检查一番,确定没问题才将其收入库房。
“公公,翊坤宫难不成又要复宠了?”送赏赐的太监是内务府新来的,对宫中形式并不熟悉。
为首的太监一脸不屑,“什么叫复宠?依咱家看,翊坤宫根本就不存在失宠这一回事儿!”后宫中若是谁惹了万岁爷不高兴,哪儿还能安安稳稳享受一宫主殿?乌雅氏还没出手,就被翊坤宫那位送了三个月的禁闭,在这宫中谁人不知?就连佟贵妃都不会与如今的郭络罗贵人正面对上!想到那位贵人刚被降位时,宫中有些蠢货立马落井下石的事情,他便想笑,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!他们最好是祈祷郭络罗贵人不会再翻旧账,否则有他们好果子吃!“主子,万岁爷一大早就命人送了赏赐来,特意讨您欢心呢!”床榻上的人唔了一声,示意自己知晓了,约莫一炷香时间,瞌睡才是真的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