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番来铜县,我身不由己,毫不客气地说,我来铜县之前就有人开始布局了,不要说你们这些铜县的坐地户根本不知情!”
周记并不意外,反而问道:“说吧,到底是谁要对付我周家,是姓王的对不对?”
一切如陈煜所料,周记就是个聪明人,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,不纠结表象,而是直接回归到事情的本质上。
陈煜微微皱眉,他想了想这才说道:“这件事我不太好确定。但我可以告诉你,我的分析。”
“周昌是县令,何京是县尉,他们两人的死等于彻底架空了府衙的权利,让铜县暂且处于一个没有主官的状态,无论是基本的政务,还是基本的军务,都只能够由我来接受。”
“承认了,你承认了吧!”周记指着陈煜的鼻子,“你就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!”
陈煜眼神一凛,“你要是不想聊,我现在转身就走,今天就当咱们谁也没见过谁!第一次见面,咱们不了解彼此,但以我的手段,要处理掉这两人还不被你们盯上,我一百种办法祸水东引。”
“甚至我踏马的可以让你和何家斗地不可开交!”
“哼!”周记冷哼一声,很是不屑,但却没有之前那股盛气凌人的样子。
陈煜许久道:“从这个角度看,我的嫌疑很大,我背后的人也有充分的动机去做这件事,而且事情发生的时间也很巧,就在我上任的第二天,这口黑锅就扣在了我的头上。”
“如此浅显的道理,谁人都看得出来,有人在故意让我成为铜县的众矢之的。”
周记沉声道:“太拙劣了!”
“对,胜就胜在拙劣,他们要给我一个下马威,他们想让我们乖乖听话!”
陈煜摇了摇头,“不,你应该这么想,刺杀朝廷命官是大罪,对于任何世家而言,都是巨大的风险,一旦事情败露引火烧身,强如王导也未必能够独善其身。”
“说实话,你觉得一个小小的周家,一个小小的何家,有必要让这位丞相大人做到这地步?”
周记冷哼一声,纵然很想否认,可是现在周家显然没有这么大的实力,也没有这么大的资本,让王导亲自下场对线。
风险和收益不对等,世家是坏,但是世家并不傻,他们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,
周记站起身,背着手来回踱步,“陈煜,我告诉你,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,老子的儿子不能白死,就算报不了仇,老子也要从背后的人身上咬下一快肉来!”
“搞了半天,你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线索都没有,你打算怎么猜!怎么查!”
“身为朝廷命官,死了这么多人,难道你就没有责任,你能向府君交代,能向朝廷交代!”
陈煜忽然抬头看向他,“你真的这么认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