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利益的角度分析,周昌的死符合谢家的利益,可是谢家若是不愿意支持他,为何又会纵容谢归荑跟着自己一同来铜县?这两件事,自相矛盾。
陈大挠了挠头,“二少爷,我不懂,但大少爷就在兖州,要不提前去通知他,让他查查情况?毕竟兖州那地方随时可能打起来,现在不快快刀斩乱麻,到时候就被动了。”
“兖州?被动?”陈煜忽然眯起眼,“如果不把目光放在铜县,从兖州的角度考”
陈大眼中闪过迷茫,可见陈煜这般模样,他也不敢插话。
陈煜坐在书桌后面,“来到铜县,我在考虑铜县的复杂性,忽略了自己的情况,我和谢家有关系,和王家有牵扯,被司马绍厌恶,司马清秋”
陈煜摇了摇头,司马清秋这娘们的思路不能考虑在内,他算是有经验了,任何事情,一旦和司马清秋这臭娘们扯上关系,绝对会变地无比麻烦。
“暂时不考虑这娘们了,先想自己,此刻的我就像是个各种利益的交汇点,成了各个世家斗争的焦点,我在铜县,铜县就成了各方势力斗法的法场。”
“有的人想利用我撼动朝廷,有的人想利用铜县,震慑一方,巩固利益。再放大一点,铜县和兖州唇齿相依,外边有石虎,还有王敦”
“而在此之下,我就成了一把刀,一把捅向敌人的刀,能把敌人开膛破肚的刀。”
陈大微微皱眉,“听不太懂,那咱们的敌人是谁?咱们该怎么办?”
陈煜的表情忽然变的冰冷,“想利用我当刀子没那么容易,这件事说来不难,关键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”
陈煜心中已经有了大概,只是现在他需要搞清楚一件事,对方到底想达到一个怎样的效果。
在建康的时候,他被司马清秋当做棋子一般摆布,离开了建康,来到了铜县,他还要被当做棋子摆布,那他娘的不是白来了嘛!
破局,必须破局,既然他已经成了矛盾的集合体,那就把这些敢伸进铜县的手,全部斩断!
他的话尚未说完,门外便传来了一道极其急促的喧闹声,有人砸着门,作势就要冲进来。
陈煜快步从房间走了出去,来到小院便见到无数的衙差正在和他的人对峙着。
陈煜怒不可遏:“混蛋!给本官停下!擅闯本官官署,你们要造反嘛!”
“何京给老子滚出来,老子跟你说过了,这件事与我无关,你踏马到底要干什么!”
话落,一个捕头走了出来,他脸色惨白无比,声音中都带着哭腔,“陈县丞何大人何大人他死了!”
陈煜的瞳孔猛地一缩,脸上阴晴不定,半晌无法回过神来。
死了?何京也死了!
不多时,在衙役的带领下,陈煜来到了衙门,在衙门的大堂中,一具尸体安静地挂在房梁上,映入眼帘的便是何京的死人脸。
他脸上带着不甘,带着诧异,死不瞑目!
这里是府衙的大堂,是朝廷的重地,没想到又死了一个,还是以这样的方式,这是在向朝廷示威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