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小姐,傅先生他。。。。。。
全身85%重度烧伤,能醒过来已是奇迹。
她站在ICU病房外,隔着玻璃看那些维持生命的仪器。
傅西凛缠着纱布的手指忽然动了动,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嗒声——像极了当年他逼她跪在傅父灵前时,座钟在深夜里的走动声。
那时她数着钟声等天亮。
而周南行的葬礼在三天后,她替他选了块向阳的墓地,碑上是许星蔓亲手刻的周南行之墓。
临终前终于说了半句藏在心里的爱意,但却永远没了说完的机会。
许星蔓恢复了全部的记忆,回到了当年的老小区。
母亲的旧居早已拆迁,唯有墙角的梧桐还在。
她摸着树干上当年刻下的阿凛哥哥,忽然想起周南行曾说过的话:许星蔓,你就是值得最好的!不管你是做什么样的选择,我都会支持你!
那时许星蔓没懂,此刻却忽然明白,原来这世上总有个人,会把自己的眼泪看得比仇恨更重,会在她被全世界误解时,默默递上一块擦泪的手帕。
手机震动,是傅西凛的律师发来的邮件。
遗产转让书上,他把傅氏的股份和当年许家被吞的医院都划回了她名下,签名处是潦草的指印。
想来是缠着纱布的手,费了极大的劲才按上去的。
附件里还有段录音。
星蔓,对不起,我本该信你的。
许星蔓忽然想起大火熄灭那晚,她蹲在废墟里捡周南行的戒指,傅西凛不知何时爬了过来,把烧得变形的银饰塞进她手里。
那是他从火场里拼了命抢出来的。
他说:星蔓,我不奢求你原谅,只是想告诉你。。。。。。我终于看清了。
可她更清楚的是,有些看清来得太晚。
风掀起她的衣角,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。
许星蔓把戒指攥进掌心,转身走进雨里。
身后的梧桐叶沙沙作响,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雪夜,傅西凛替她拍掉头上雪花时,毛衣摩擦发出的轻响,也像周南行最后那句没说完的告白,在风里飘啊飘,最终落在墓碑前的白菊上,化作永远不会融化的、带着体温的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