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膝跪地,态度恭敬谦卑到尘埃里,毕恭毕敬喊着:「母亲。」
母亲。
我愣了愣,空荡的心口却毫无反应。
这两个字,我不知多久从他口中听到了。
随着他逐渐长大,他对我越发疏远,有时在路上遇见,他都会装作不认识我。
崔莞被他哄高兴了,对待小狗般拍拍他的脸:「这张脸长得倒像那贱人。你来说说,本妃和她,谁长得更美。」
谢言诺垂下了眼眸:「青楼玩物罢了,怎可与母妃相比。」
周围贵夫人们哄笑成一团。
「听闻这状元郎的生母原是崔相的私生女,自甘下贱做了婊子,没想到连亲儿子都嫌弃。」
「可不是,那女人辛苦做的糕点,千里迢迢从儋州跑过来,连城门都进不来,只能跪求守军送来,结果呢状元连看都不看,都扔进了狗肚子里。」
「倒也真是狐媚体贴,当年就是这样温柔小意才勾引了摄政王。还在儋州装什么清高,哪样的女人,让她做个玩物养在外面已经了不得,也不知做什么春秋大梦,竟也敢推拒。」
「当年摄政王哄她玩,半分名分也没有她还不是上赶着跟人走了。情谊重呗,那一青楼都是她男人,她当然舍不得。」
崔莞亲信知道的旧事,外人却不知道。
儋州的消息被封锁,旁人眼里,谢言诺是崔莞走失多年的亲生儿子。
崔莞闻言轻轻地笑,眼神一扫,谢言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,俯身端起茶杯将茶水递到谢言诺嘴边。
他在学着用我曾经对待他的方式对待别人。
可崔莞狠狠一皱眉,将那茶丢得老远,直直摔在了我的脚边。
「怎么办事的!连杯茶都泡不好,果然是那贱人的贱种。崔莺,你来教世子怎么泡茶。」
谢言诺顺着她的声音抬眼,看到我时却是一愣。
我学着崔莺的模样傻傻地笑,乖巧点头,走到崔莞面前,端起那壶茶,顺着崔莞的头一点点浇下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还是谢言诺反应快,一脚踢在我的胸膛处,挽救了崔莞的体面。
「弄死她!弄死她!」
崔莞后知后觉地开始尖叫。
谢言诺闻声就要走过来,我最近挂着血,看向他的眼神无比冷漠。
他却像是被灼伤,偏开了视线。
可下一秒,崔莞话风一转:「罢了,放过她,本妃不与傻子计较。让她滚回去,别出现在本妃面前。」
她又看向谢言诺:「你也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