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他已放出消息,调韦德韦烈速来支援。
这一档口,只要他们固守城中,依托地形做好防守,待到李郦来时便可前后包夹,叫他死在关口。
韦策想的倒也没错,只是他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:瓶口尚且重要,可若是瓶身已然残缺,固守瓶口反倒是作茧自缚。
果不其然,在都罗率军离城的夜晚,城中忽起喧嚣。
肖镇西率军三万,于山中奔出,从后偷袭永乐,杀了韦策一个措手不及。
幸得部将以命相抵,都罗及时回援,他才带着拓跋弘得以脱身,率残部败逃银州。
但文骛岂可轻易放过,不等他逃回银州,齐衡便携一万轻骑从牛心亭迂回过去。
振声急弦的箭矢犹如催命的亡符,夏军一路丢盔弃甲,死伤惨重。
“快!”一根流矢迅疾如风,擦着耳畔没入树中。
拓跋弘惊魂未定,忙从一旁拖来个侍卫护在身前。
“银州还有多远?”他颤着嗓子,瞪大双眼,身似筛糠,档下似乎还有些难言的气味。
都罗眼中闪过一丝鄙夷。
“大约还有二十多里。
”拓跋弘猛然提高声调,随即又似想起什么的压下声来:“韦烈韦德何在?是不是怕死?不敢来了!?”韦策强忍怒气。
如今这般,还不是他拓跋弘咎由自取?倘若当时他肯听自己一言,他们又怎会同丧家之犬般流落这荒野?!不成器的东西终究是不成器的!韦策心中怒骂,面上却只能尽力安抚。
“大王勿忧,韦烈韦德他们……”“他们不会来了!”清越的嗓音响彻坡谷,霎时便叫韦策住了嘴。
他循声望去,只见肖镇西一身银甲,月光为他披上一层朦胧的银纱,冷冽的剑光折出一道寒影,映在拓跋弘惨白的脸上。
“你是……什么意思?”尽管韦策心中已有猜测,可却依旧怀着些许期盼。
肖镇西怜悯地看着这个顷刻间便苍老了许多的男人。
“韦德韦烈昨日行至夏州,遭到西凉军的伏击,伤亡惨重,韦德当场毙命,韦烈率部突围,不敌,死于流箭之中。
”冰冷的字符不断砸在韦策心头,他呆若木鸡,几不可立。
“不可能……不会的……”“胡说!”拓跋弘声音极亮,似乎想用声调来掩盖内心的恐惧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”他如陷入绝境的困兽在原地徘徊。
“这群废物…这群废物!”他喃喃自语,却没注意一旁神情逐渐狰狞的韦策。
他双目聚焦,眼中凝结出一股巨大的恨意。
“咗奴滓!”他口中蹦出一句粗语,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掐向拓跋弘。
“是你!”韦策双目猩红,宛如厉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