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“二郎,刘家倒了,大郎也走了,官家终究还是要动手了……”“二郎,大哥执拗,不肯以大舍小,可官家那边不会等。
你劝劝大哥,姑母于延安一文不值,切莫因我一人,引来雷霆之危啊!”“二郎!张家的祖训便是守护延安一方百姓,我既冠张家之名、承张家血脉,便要遵照祖训!汴京之行你想都别想!只要有我在,就轮不到你们这些个小辈操心!”“二郎,你不要怪罪自己。
这是姑母自己的决定,姑母不会怪任何人。
延安连年征战,是时候叫百姓好好歇歇了。
”“二郎,照顾好大哥。
告诉他,敏娘有幸能托生张家,只是福薄不能伴其左右。
下辈子…下辈子……”脑海中张敏娇弱坚毅的身影逐渐与眼前之人重合,张渚鼻翼微动,喉咙发紧。
他沉眸静气,哑声道:“那你今日来此,所谓何求?”孟珏洞若观火,自然看出张渚态度的松动。
她不敢怠慢,郑而重之地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两份户契递了上去。
“听闻鄜延安抚使爱民如子,体恤士下。
所以…当理解我护仆之心。
我欲请安抚使替我保下随我出嫁的三位侍仆,待我入了平夏国境再放她三人离开。
我这里有替她们准备的安身立命的银子。
当然,她三人若能得张家庇佑,孟珏千恩万谢。
”张家众人没想到孟珏竟能看穿这一死局!更没想到她竟如此从容地任由自己入局,却为了几个仆从殚精竭虑,筹谋算计!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,张昭张斓二人收起嘲弄,张玟更是一脸肃然,抿口不言。
诸人将目光投向张渚,静待他的答复。
“你……”张渚端看户契许久,随后将其放在桌上。
他抬起头,第一次正视孟珏。
“你既求到我头上,想必是收到了阻碍。
这事说大不大,说小倒也不算小……不过对于张家而言,到底还是出格了些。
”“和亲仪队中的随行陪嫁都是上了宝册过了圣目的,私自替换扣人可是欺君之罪。
更何况张家在边北事务上的态度向来激进,若被人捉了辫子拿去声张,道张家不满上意破坏和亲,纵然有再多圣书铁券,也保不住张家的命。
”说着,张渚将户契一推,显然是拒绝之意。
孟珏重重呼出一口气,张渚这是来探她的底了。
她再上一步,缓声道。
“安抚使,您想左了。
我方才与您说的不是请求……”“而是交易!”孟珏微微一笑。
“为了表示诚意,我不妨先卖您一个消息。